[创始组]Lightroad
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写任何东西了()
传说里都是骗人的,地狱里根本不是书里描写的那样。这儿可没有所谓的三头畜生,没有吃人的恶魔,更没有永不熄灭的烈火熊熊燃烧。
地狱真的很空旷,如果这还是称为地狱的话。——很奇怪,在Afton他活着的时候他害怕“死亡”,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把生死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了。
这是一片黑色的领域,唯一的标识物是从后向前不断延伸的一条路。一条发着微弱光芒的光路,照亮那一小块地方。Afton沿着光路往前走。他走得很慢,就像走过他的一生那样慢。
周围除了黑色还是黑色,完全没有值得去看的价值,不如沿着它走到底。Afton这么想,凭直觉他认为这条路的尽头会有一道门——毕竟,在这种地方光可不是常见。
那条路非常窄,大约是四分之一个小孩的宽度。他开始走动,甚至有些小心翼翼。
同时他回想起自己还在世的时候,那可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四十年啊。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脑抽,就是被某些利益迷惑,他才不会去倒腾那什么灵魂实验和永生。但是说这些有用吗?Afton看上去尽力掩饰着莫名的情绪,片刻之后发现根本不用隐藏,于是流露出一种类似寂寞的表情。非常假的“表情”?那是他已经习惯伪装的后遗症。
但是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。或许他们能原谅他的错误,但他自己永远不能。他无法忘记那血肉与怨念构成的梦魇。够无能为力的啊。
William慢慢地在光路上走。那条路发出隐隐约约的微弱光芒,忽闪忽灭。
他想起来了Henry Emily,他曾经的同事或同谋。
啊……那是他最大的错处。他毁了Henry的家庭,毁了他的大半个人生,到最后还是没有留下他的生命。真是残暴且令人恐惧,Afton。
Afton轻轻闭上眼睛却没有停止走动,就像即使经历这该死的一切还不能停下一样。“现在我们能做的,就是把这些草草掩饰一下,然后让时间来埋葬这秘密。”Henry在Frezbear濒临倒闭时告诉他,“亲爱的Mr.Afton,我还是不能做出放弃帮助你的决定。这是你最让人厌烦的地方。”“是吗?那可真是非常感谢了。”自己当时是不是在冷嘲热讽?
Henry的助纣为虐没有使Afton停止他的暴行,反而变本加厉,他甚至把他和家人都搭了进去,成了Afton那把手枪下的冰凉尸体。
恐怕那个时候,Henry他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吧?他的眼神没有惊讶和恐慌,这是先前Afton也隐隐预料到的。反之那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怜悯与嘲笑。“果然……那还是对我下手了,亲爱的Afton。”心脏处的穿孔让他最后的话像流出的血一样那么的无力,“像躲藏者一样活着吧。”
“那么,地狱再见,Mr.Afton。”
他没有反抗。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机械玩偶,再也没有任何动弹和呼吸,在Afton的注视下静静地倒在墙边。
此后Afton在梦境中偶尔能遇见他。他不会说一句话,但是总是像生前那样,冷冷地问候一句“Mr.Afton”。说实话Afton一点也不想见他,但是他对于其他某些恶意满满的小孩子来说,友善多了。不是吗?
Afton仿佛是轻轻叹了口气,似乎略微地后悔。
快些走吧,跳过这段回忆吧。
William开始加快脚步。那条路发出的光芒不再闪烁,而是趋于稳定了。
好吧,又是这样。不管他在想什么做什么,都没有人来应答了。当初自己所拥有的,家人,同谋,以及金钱和生命,现在全部离他而去。
等到他终于成功的时候,他身边已空无一人。那些空座位,永远不能有人来填满了。
好吧,又是这种烦人的情绪。由悲伤,寂寞,悔意,包括另一些不知名的软弱组成。这是他的一种悲哀吗?也许吧。
在眨眼的瞬间脑海中传来Henry Emily的轻笑。“您终于到这里来了,这比我想象的还久很多啊。”
“快些到前面来,如果您的速度够快的话。”
可恶啊,这个声音他熟悉得不得了。看来这儿真的是所谓的地狱?连死人都能和他讲话了。
不不不,他强硬地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悲剧。无奈周围的深沉颜色迫使他只能这么做。“Henry,如果你在的话,听着我接下来要说什么。”
William开始小跑起来。那条路的光芒在一瞬间突然不稳定——最糟的是,它似乎在从最后面开始,一点点地破碎、消失、渐渐溶于黑暗。
不妙啊。Afton不想回头,但他怎么能不知道如果那条路真的消失的结果呢?他大概会掉落到下面吧?下面有什么?啊,那些可不是应该考虑的事。Afton能做的只有再快一点。
“听着,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。”他有些力不从心,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他都开始他的讲话。
“对于那些悲剧,我很抱歉,但你他妈的能不能放下这些事情?”
“是的,我承认你的孩子是我的罪过,我承认你的人生是我毁了的——这些我早就付出代价了!现在请你给我离开!”
“说实在的,我真的非常抱歉……”
没有下文了。
Afton有那么一瞬间想听到Henry的答复即使那是幻觉。然而只有空寂回答了他。好吧?意料之中。
说实在的,他有时候真的感到非常抱歉。当然,是因为早知道他后来会经历那些恐怖得多的灾难,他永远都不会动Henry一下。尽管“去他的吧我不后悔”占据了思想的大部分,歉意还仍旧存在,现在是它们该出现的时候了。
William艰难地喘着气,他已经开始用全力奔跑。那条路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,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严峻情势逼近他的身后。
大概很快就会被坠落吧。Afton有些难得的绝望,他没有向身后的黑暗脚下的黑暗看一眼,他一直在盯着前方,那光路与上方的黑色块的交界处,仿佛那里就有一道门。——一道可以把他带离这鬼地方。
实际上,他赌对了。那里真的有一道门,只不过和Afton所想的略有不一样。
准确来说,那门也和光组成的路一样发着淡淡白光,不刺眼却很醒目。真正刺到心里的是门内站的人。
果然啊,Henry Emily先生,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放过我?我是该夸你执着还是嘲笑你的顽固不化?
——不管怎么想,他就在门后站着。没有睁眼,却还是像记忆里重复千百次的画面一样那么笑着。他的衬衫和领带还是那么整洁啊,只不过左胸前那被子弹穿过而留下的血洞破坏了这整洁。
William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。消失的部分在快速逼近他的脚下。这样看来,被坠落将很快发生。
虽然知道这是他的错处和应得的惩罚,但免不了有些不甘心啊。
——已经很靠近门边了。再有一点点,他就能脱离黑暗的笼罩进入门后的光亮处。
他不自觉地向前伸出手,抱着缥缈的希望。
——那么,对于越来越近的那人,他该怎么去面对?以一种歉意、悔恨的方式?还是“去你妈的吧”?他不知道他选择了哪个。
很近了——
迈出最后的一步他以为自己成功了。快速奔跑后的刹车让他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。如果就这样下去,他应该刚好倒进Henry的怀中。
Henry仍旧是闭眼微笑的模样,但Afton知道他在看他——即使在Henry他消失的前一瞬也是。
像他所预料的那样,他成功了。但没有如愿地碰触到那人。
那门后的人似乎也消失了。不,怎么可能呢?
他如同一抹烟雾,消失了,渐渐消失了。直到消失的那刻,他好像微微睁开眼了吧?
那眼神就是一颗击中Afton致命处的子弹。
连嘲讽都不屑了吗,Henry?你那是什么意思?
“你不会被原谅”的诅咒还是“安息吧”这样的虚伪祝愿?真是够了……
Afton站在Henry刚刚站过的位置,出神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,仿佛上面留有Henry的气息。
算了吧……那个混蛋。Afton有些唾弃自己刚刚的失落。难到你想见他吗,亲爱的Afton先生?
当然不想。但是,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悲悯呢?
他抬起头,才发现他的四周都亮起来了。
亮的就像他们的第一天见面,那弥足珍贵的最初始最明亮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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